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求職故事:后失敗狀態(tài)
小勝面試中化招標失敗,是我怎么也沒有想到的。之前和他聊天就覺得他適合業(yè)務助理這個職位。他以前的實習經(jīng)歷,他為人處事那種“混不吝”的態(tài)度,他的靈活和一種闖勁,他和貿(mào)易伙伴打交道的熱情,甚至包括他作為南疆人的優(yōu)秀酒量,都預示著他以后是一個好業(yè)務代表。連小勝都忍不住說,別的不講,相對于競爭對手那個女生,他的性別優(yōu)勢是無法更改和顯而易見的。結果,中華招標不但選了那個女生,還想選模擬面試上另外一個沒報他們實習機會的女生,“只要是英語專業(yè)的都想要。”面試官這樣說。所以,公司到底要什么,我們永遠只能猜個大概。
不過,那顯然不是小勝唯一一次失敗,有一首歌曾經(jīng)問道:“一個男孩究竟要走多少路才能成為一個男人?”我覺得,走求職這條路就可以做到。
考驗之一:奇怪面試
小勝是大四開始正式找工作的。他一共投了80封簡歷,一半都進入了面試環(huán)節(jié),他曾經(jīng)接連面試過光大、民生、深發(fā)展、國家開發(fā)銀行新疆分行、工商銀行(4.59,-0.02,-0.43%)北京分行、中國銀行(3.90,-0.01,-0.26%)深圳分行等一大批銀行。其中后兩個還一個進入了差額體檢環(huán)節(jié),一個進入了中面。其中,工商銀行的高效和高壓都讓小勝印象深刻:“一天三場面試全部面完,從中午12點面到晚上9點,中午還在食堂吃頓餃子。”面試是7個部門領導對一個面試生,問題也稀奇古怪,小勝就被問道:“這10個面試生中有7個和你在一所學校,你認識誰?”小勝好不容易想起一個通過打籃球認識的,結果緊接著面試官又讓他說自己比對方強在哪里。
小勝說,實際銀行的壓力面試特別多,一個比較極端的例子就是他參加的中國銀行深圳分行的面試。“一進屋就問我‘喜歡北京還是西安?’‘如果重新定都,你選擇定在哪里?’我回答定在北京,他就問我為什么不是南京,不是西安。我回答因為建國時北京離東三省重工業(yè)基地比較近,他就又問我為什么現(xiàn)在不能定都西安……一直說了二十分鐘。”小勝說壓力面試其實不是看專業(yè)知識有多強,而是看高壓之下能否繼續(xù)從事這份工作,“所以不能說我不知道,一旦膽怯了,基本就完了。”
經(jīng)過眾多面試的錘煉,小勝也有自己的總結:“面試還是首先要很了解公司和職業(yè)的要求,知道自己有什么和它相吻合,面試問題的核心其實是‘我為什么選擇公司’和‘為什么是我’,剩下的就看面試官了。當然,找工作,真的,自己的實力還是最重要的。”
考驗之二:失敗的心結
今年二月,小勝以學生代表身份在中國人力資源與社會保障部實習,為2009年中國應屆畢業(yè)生就業(yè)指導手冊出謀獻策。當時,有過很多面試經(jīng)歷的小勝有這么一段慷慨激昂的陳詞:“面試過程中,學生永遠是弱勢群體,企業(yè)想讓你等20天還是100天都可以。國家必須通過這種措施,學生被通知體檢了就去體檢,不能言而無信,學生是很脆弱的!”在這段話背后,小勝是有傷口的:中糧面試不明所以的失敗,一直是他心底難以釋懷的結。
去年10月份,中糧在小勝的學校舉辦了一場校園宣講,作為1000個通過“萬人海筆”(筆試)的學生,小勝有機會和其他30個學生參加了一面,并被告知一共兩輪面試,最終將選7個人。幾次面試隔的時間頗為漫長,后來又因為“高層很重視,以管理培訓生的標準對待”追加了大老板的三面,最終小勝接到預示成功的體檢通知電話時,已經(jīng)三個多月過去,快到春節(jié)了。
“當時告訴我決定要我們7個人,需要體檢一下,讓我們第二天去解放軍305醫(yī)院。”小勝還清楚地記得那個電話。接到通知后,他給母親打了個電話報告這個消息,然后安慰另一個一起去參加面試卻沒有接到電話的同學,不料中糧又打電話來了,說:“縮編了,決定只招5個人,你得等下一輪。”第二天小勝還特地向熟人打電話打探了一下體檢情況,“護士念到了你的名字,但是公司的人說弄錯了。”他的朋友告訴他。“莫非這就是傳說中的黑幕?”小勝自言自語,說話的時候有點淡然中透著小委屈的樣子。
考驗之三:被放棄的Offer
采訪前,小勝實際已經(jīng)收到了三個offer,但是出于各種原因,他都拒絕了。
第一個offer是做一家房地產(chǎn)公司的銷售,那家公司代理萬科和遠洋的樓盤,還算好賣,底薪1800元加上高提成,但是小勝覺得“起點太低”,心懷感激地拒絕了。
第二個offer是居然之家的市場管理員,月薪3000元,解決北京戶口,前兩年還解決住宿。我覺得實在不錯,不過小勝覺得日常工作以管理商戶、處理客戶投訴、檢查衛(wèi)生問題為主,比較瑣碎,而且第一年月薪3000元,第二年基本工資只長100元。“我的底薪再低不要緊,但是不能干多干少一個樣,本來畢業(yè)生就打算付出一腔青春熱血為你做一番事的。”他說。小勝覺得他必須去那種能認可他的企業(yè),他從小就這樣,士為知己者死,“我高中時學習成績?yōu)槭裁匆幌伦由仙芸,就是因為一個老師認可我。他覺得我行,所以我果然行。”
第三個offer是一家本土服裝服飾公司的大客戶銷售,底薪1500元加雙重提成,提成是認可人的,但是小勝覺得產(chǎn)品不是很好賣,公司又在南四環(huán),仍是作罷。對此,小勝的解釋是:“我真的沒有很挑,但是必須是我喜歡干的。”“不喜歡還投簡歷?你這不是浪費雙方時間嗎?”我問,小勝覺得也沒有辦法,“每天宿舍里大家一起床,就紛紛坐到電腦前,打開畢業(yè)生、校就業(yè)網(wǎng)站和Hiall三個網(wǎng)站,看哪個職位能申請就大家就一起申請,好像不這樣,你就會覺得對不起很多人。”
從男孩到男人
“求職總動員”落選后,小勝又接到了兩個offer,一家是房地產(chǎn)公司的管理培訓生,第一年底薪68萬元,一家是平安保險的營銷管理內勤,小勝選擇了后者,“相對金融類工作,我最喜歡的就是保險,朝陽行業(yè),發(fā)展很大。”我覺得內勤會比較繁瑣,小勝不一定喜歡,沒想到他的回答是:“我喜歡,比銷售穩(wěn)定。”
“穩(wěn)定”這個詞從小勝嘴里跑出來是奇怪的,小勝也說自己不是求穩(wěn)定的人,“但我是理智和現(xiàn)實的人。”他現(xiàn)在選央企是因為外企的情況“一個蘿卜一個坑,很有可能因為沒有名額,實習了兩年都進不來,很不確定”;其次,他想在“未來發(fā)展明朗”的企業(yè)工作。“我們學校都是,如果放著畢馬威和另外一份工資高得多的工作,肯定去畢馬威。”我問為什么,他回答:“因為那里工作三四年,出來之后可以去很多五百強企業(yè),慢慢做到財務總監(jiān),你的人生就不一樣了。”我又問財務總監(jiān)的人生是什么樣的,小勝講了一個他們學校盛行的例子,說是一個普華永道的師哥后來進了IBM做財務,“底薪100萬!”……
說到自己的缺點,小勝覺得是比較浮躁,只看表面,“急功近利”——他用了一個挺重的詞。他還用拒絕居然之家offer時那個領導對他說的話來作為自己浮躁的證據(jù),徹底批判自己。“那個領導對我說:小陳同學,你想去哪?是不是還在想中糧的職位?你只是看到了一個表象,中糧的大廈24層,居然之家的大廈6層。但是,大樓再好也不是你的,你要看進去之后自己坐的是哪把椅子。在中糧,可能給你發(fā)把小板凳,但是居然之家給你發(fā)皮椅。”
真實的小勝
小勝的父親是阿克蘇武警支隊的武警,母親是當?shù)啬橙請蟮木庉。小勝從小家教甚嚴,高三被阿克蘇市推優(yōu)入黨。在高一升高二的時候,父親還讓他休學兩個月,邊自學邊去武警支隊做三個月新兵訓練,讓他嘗嘗吃苦的感覺:每天早晨6點半起床把棉絮薄厚不勻的棉被壓平,壓到八點,后面就是3公里15公斤負重跑。前10天小勝只能跑一公里,后面的兩公里都是班長用背包帶綁在他身上拖著走的。
作為外地生,小勝說自己到了北京什么都新鮮,大學把主要精力都放在參加學校的社團上,不像北京孩子知道找工作要早準備。除了帶女籃參加比賽,他還去教音樂社團的團員學單簧管。
小勝從小喜歡歷史和軍事類的書,比如一口氣看完美國史、歐洲史之類的,什么劉猛的軍事題材、紅色小說《槍桿子里出政權》都看,最近正在看的是胡平的《100個理由》。
我問小勝找到工作后會花家里的錢嗎?“必須會。”他回答,“應屆實習生最多3000元月薪,但是北京住房一間單間至少1000-1500元。如果你在商業(yè)區(qū)上班,一頓飯至少20元,一天伙食最少30元,一個月就是1500元,要不要坐車?不做別的了?”小勝的父母倒是很理解兒子的處境,已經(jīng)決定第一年給他贊助房租,孩子過生日也寄點錢。我覺得小勝是動機很強、欲望很高的人,完全可以自己闖一闖,不必趕緊找到固定工作。他卻說自己“很著急”,“我天生這么樂觀的人,別人那邊打仗,我還會坐在這跟你聊天,只要給我一點時間逃就行。但是找工作真的壓力很大。”他又抽了一根煙。“作為這撥的失敗者和新一茬學生競爭,是不會有人要的。”他說,“當然實在不行也可以回新疆,那里會有很好的工作。”但是才說完這句話,他就又補充了一句:“混不下去了也不回去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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