沒有什么比努力賺錢更讓你理直氣壯的事
馬蘇和孔令輝分手的時候,我著實難過了好一陣子,希望這是捕風(fēng)捉影的流言,不久后他們就會手牽手出現(xiàn)在鏡頭前禮貌地辟謠。后來,馬蘇坦承與孔令輝十一年戀情終結(jié),鏡頭前哭著說道:“一個人生活很久了……”我的心也開始跟著流眼淚。
馬蘇的電視劇我沒看過幾部,也不覺得她是美若天仙的女演員,愛上她純粹是因為幾年前讀到的那段馬家莊故事。那時她還沒有紅成屏幕上這個潑辣機(jī)智的小媳婦,一個窮學(xué)生和開著保時捷的大滿貫冠軍談戀愛,雖說有平步青云的富足,可是在對方的優(yōu)越感面前,自尊心難免有受傷的時候。一次激烈的爭吵后,提著箱子從男朋友住所憤怒離開的馬蘇,發(fā)誓一定要賺得一套自己的房子,不至于讓她在蕭索的夜晚滿街游蕩。她拼命接戲,只能演小角色,片酬不高,不敢參加同學(xué)會,連瓶蘭蔻也舍不得買,把攢下來的每一分錢,都投入一套公寓的首付里,沒接受男友分毫的救濟(jì)。每天睜開眼睛,就有六百塊錢的房貸在等著她,沒錢裝修,只能每隔幾個月把一件家具搬回家。等到最終可以入住,馬蘇為了這個房子,已經(jīng)付出了整整六年的努力,她在大門上掛上個牌子,上面就寫著“馬家莊”,這是愛情里進(jìn)可攻退可守的根據(jù)地,再也不會有人命令她離開。
那是我第一次意識到,一個女人賺錢的決心與能力,可以為自己帶來多么大的榮耀與尊嚴(yán)。這個倔強(qiáng)又自尊的姑娘,把那句“沒有什么比二十幾歲的貧窮更理直氣壯的事”徹底顛覆成另一番模樣——對于一個女人,沒有什么比二十幾歲努力賺錢更讓你理直氣壯的事。
幾天前,我和即將步入婚姻殿堂的朋友聊天,她嘆著氣說,男朋友家里為一套兩居室房子交了首付,剩下的貸款,就由小兩口一同來還,但是婆家堅持在房產(chǎn)證上只寫兒子一個人的名字。朋友氣不過,連婚期都考慮推遲,“這和一輩子租房每個月要付房東租金有什么區(qū)別?!”末了,她一字一頓地說:“什么都不比自己有錢好。”
我們所接受的傳統(tǒng)教育,對女孩子的要求不多,知書達(dá)理,品行端正,勤儉持家,大概就組成了一個女孩的全部美德。沒有人教過我們,在走入殘酷的成人世界后,女孩子一定要自力更生,確保銀行卡有足夠的余額,不可對男人產(chǎn)生金錢上完全的依賴,兩個人一旦分開,除了很多很多的愛,還剩下很多很多的錢,不至于造成精神上和物質(zhì)上的全面崩盤。所以成年后的我們,就變成單純善良的傻姑娘,聽信情話中的矢志不渝,甘愿待在家洗衣煮飯,不敢讓對方太辛苦,拿著計算器逼問自己是否還可以再節(jié)省一點點,直到分手的那天,那么好的姑娘,拖著箱子無處可去,呆呆地立在人群里,發(fā)現(xiàn)街口那家昂貴的冰淇淋店,自從戀愛后再沒買過給自己。也許有人會說,那就去找一個可以不用讓你辛苦算計的男人吧,有占地幾畝的豪宅,家務(wù)都由保姆照料,出門有司機(jī)專門接送,信用卡沒有透支的限額,就算分手還能得到一筆不差的補(bǔ)償?墒怯H愛的,你要記得,但凡與錢有關(guān)的愛情,都不會持久,只要男人可以用錢收買一個女人,他就不會給她太多尊重。一個女人,一分一毫賺來的'辛苦錢,在銀行賬戶里面積累起來的數(shù)字,就是她在愛情里的尊嚴(yán)與自由。
最初在新西蘭的那一年,是我二十幾年生命里經(jīng)歷過的最顛沛流離的日子。我換過五份工作,搬離八次住所,經(jīng)濟(jì)一直拮據(jù),不敢逛街也不去聚餐,每天蹭員工餐填飽肚子,家里十塊錢的燒水壺壞掉也沒舍得再買新的,為的是把攢下的每一筆錢都存進(jìn)學(xué)費(fèi)的賬戶里。在酒吧打工的時候,一個猥瑣的男人出現(xiàn)在吧臺,酒精讓他肥膩的身軀蠢蠢欲動,他提出曖昧的要求,愿意幫我付掉全部的學(xué)費(fèi)。夜色蒼涼,燈光凄婉,他的大奔馳就停在門口,那耀眼的標(biāo)志戳進(jìn)我心里,那時我心里只有一個念頭,老娘我一定要有錢。那個畫面,是至今想起,都可以讓我有恨恨地馬上跳起來去工作的動力。
那一年我把自己逼得辛苦,學(xué)校放了兩個月的假期,身邊的中國留學(xué)生只有我沒回家,最忙的時候去打三份工,每天的睡眠只有五個小時。早上天不亮就要爬起來走四十分鐘去超市打工,穿雪地棉鞋,套三雙襪子,圍巾蒙在臉上,在奧克蘭冬日沁骨的濕冷里走上坡路,整條街只有麥當(dāng)勞的大“M”亮著光,那就是黑暗里為我升起的朝陽。六點下班,跑去中餐館,清理餐桌上的殘羹冷炙,拾掇小朋友的鼻涕紙,深夜又出現(xiàn)在空無一人的辦公大樓里,背著重重的吸塵器,一個人呆呆地站在巨大的落地窗前,望著整個城市的夜景。后來連朋友都開著玩笑和我說:“每次自己覺得累不想去打工的時候,想想你,馬上就來了動力。”
那一年,發(fā)現(xiàn)賺錢也可以變成一件十分快樂的事情,看著銀行賬戶里的數(shù)字一點點往上竄,雖然辛苦,只要心中有目標(biāo),就總有辦法堅持。那時一起工作的同事,大多到了談婚論嫁的年齡,很喜歡討論男人與錢的話題,我記得一個長相有些妖艷的女孩子,一副經(jīng)驗老到的口氣,幽幽地和我們講:“男人這東西,都不要臉,你一定要想辦法從他身上得到點錢,離開的時候才不后悔……”可是,有沒有想過,當(dāng)你很瀟灑地拿著男朋友的信用卡到處刷的時候,你的男人會不會在另一個地方,吐著煙圈在酒桌上和他的兄弟講:“女人這東西,都不要臉,每個人都想從我身上詐點錢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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